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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皖:我还是你的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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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到现在,洪启还是认张广天为老师。上世纪90年代,在洪启的大脑几乎还是空白时,张广天教给他作曲的窍门——曲随字音。一首好的词,差不多等于已经把好的曲子交给你了,就拿这一首说,《你还有多少童年的朋友》:“已逾子夜心又旁骛/独自抚摸自己的踌躇/我只是一棵树遍寻周遭/究竟有几棵在风雨飘摇中依然如故”。起伏,起伏;/平平连缀起伏。/钝锉,抑扬;/平平连缀,平平连缀起伏。你读一读,用洪启的旋律唱一唱;读像是变成唱,唱像是深心致幻的读;词的音调平仄,与歌曲旋律的升降折转,走向完全一致;声调中似已预先埋伏了歌曲的曲调。

  这是洪启歌曲的秘密:听他的歌,那么悠扬流畅、似曾相识,好像是“没听过的老歌”,在脑海深处又“重新”奏响——原因就在于,这些歌曲曲随字音。从根本上说,它们一点不陌生,以语言的形式,潜移默化,从你出生开始,就一直在陪伴你。音乐来自语言,歌曲是语言的花朵,从母语的怀抱出生,生长,上升,终至绽放出这个民族特有的音韵曲调,自自然然,正是中国歌曲最内在的隐秘,而与洋调装洋腔、用教条作曲法扭曲字音,从根子上就截然分离开来。听洪启张广天,其歌其曲似隐藏着已逝年代的灵魂,仿佛六七十年代重返人间,这个现象,虽然玄妙,但论及其中的道理,却是质朴无比。

  但洪启的旋律,并非李宗盛的口白式旋律,而是与说白调远别,飞去了悠扬的远方。它们的旋律性、音乐性如此之强,若非特别指出,你未必能够意识到它们跟语言的关系,只觉得非常顺。这一种创作特点,更接近上一辈中国歌曲的大家,刘炽、雷振邦、王洛宾的传统,而非受英美民谣影响的吉他弹唱传统。洪启是那种懂得非常少,却用非常少的材料焕发出不一般才情的人。一般人,就算是懂得这曲随字音的原理,面对如何将这简单字音、汉语的四五个声调,化为优美宛转、两个八度十二个音的曲调,还是没辙。而洪启,乐器上达不到演奏的水准,乐理上只知道ABC,却能如行云流水一般让曲调随字声姿态万方地流出。何力至今记得,十几年前他与洪启的初次相识——洪启请他弹琴,随便弹,然后,就在他的琴声之上,诗句和旋律,从洪启的口中随口涌出,“那敏锐的艺术神经和超乎常人的音乐细胞、勇气和自信,惊得我目瞪口呆。”

  洪启这种敏锐、勇气和自信,我也见识过,并且感到,这自信部分地来自大地,来自拥有一个诗与歌的辽阔民族的自我膨胀和迷醉。酒酣耳热之际,伴随着维吾尔人的琴声,如果再有他自己也听不懂的维吾尔语的歌声,这时的洪启就能够出口成章,随口诵出连翩的诗句,一句紧追着一句,一句都不打哽。这些诗写到纸页上未必惊人,但在随口而来的灵感鼓动之下,往往能产生惊人的效果:它的修辞是维吾尔式的,它的情绪火热、野性、幽默而多情。

  2011年专辑《谁的羊》,有这种才情的片断表现——专辑第二首《吉尔拉》。《吉尔拉》是一首传奇民歌,传奇到出身和血统不明。没有人说得清楚,这究竟是哪个民族的歌,但整个中亚,无论是中国的维吾尔、锡伯族,还是境外的俄罗斯、哈萨克斯坦、吉尔吉斯斯坦,几乎人人都会唱它,而且从没有固定的版本。人们总是从自身经历、眼前场景,随兴地编造歌词唱这首歌。洪启的《吉尔拉》拥抱了这种民间传统,用它的曲调现编歌词,编的词混搭、风趣、浪漫,喜庆中闪着泪花,深情又打着哈哈:

  高高山上有一个老头子/想和那老太太谈恋爱/老头子高声说我爱你呀/老太太轻声说I'msorry

  哎 赛给那西卡 赛给那西卡/老太太轻声说I'msorry(老头子流下了眼泪)我是一个驾驶员/新疆各地我都跑遍(南疆

精彩评论1

沙发
玉雪·风君  乞丐  发表于 2013-10-11 21:02:19 | 只看该作者
看帖回帖是美德!:lol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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