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墙上的水墨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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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使着劲从窗户的缝里挤进来,吹着墙上的贴纸呼呼作响。这些贴纸在岁月里浸泡,现已是黄的沧桑。画的人物都模糊了,只有那墨色仿佛还散着微香。月芹看着墙上,往昔的时光就像水墨般在心里慢慢晕开。
    月芹看着四起的炊烟和渐渐遮住脸颊的夕阳,捡起放在沟边的书包,拍拍身上的泥土,慢慢地往家回。院子里伯父在做木匠活,汗水湿了的短衫紧紧贴在他那瘦弱的身躯上。正寻思着月芹怎么还没放学回来的伯父被“吱呀”的推门声叫回了神。伯父,我回来了,我饿了。月芹边嚷着边进了屋。伯父赶紧丢下手里的活,急急忙忙地进了厨房。刨子摔在地上,把木屑震地飞了起来。月芹吃得很香,旁边的伯父乐呵呵地点了支烟。月芹,今天上学没有调皮吧!伯父吐了口烟,烟慢慢散开,最后散尽。没有,我好好上学呢!月芹嘟囔着嘴,嘴里还嚼着菜。那就好,赶紧吃饭,不是还要画画嘛!伯父用力吸进最后一口,把烟头扔在地上,踩灭。院子里又响起了刨子的声音,‘噌,噌,噌…’
    伯父进屋,开了灯,关上门。月芹在里屋看着几日来的‘作品’,手还在那摆弄着,仿佛自己真的是位画家。月芹,纸墨水彩都给你拿出来了!伯父又点了支烟在屋里抽了起来。月芹走出里屋,在伯父面前坐了下来。月芹小心翼翼地点着墨,在纸上浓一点淡一点地画了起来!伯父不知道月芹在画什么,只是频频探过头来看看。伯父的烟头或明或暗,月芹的纸上或浓或淡。月芹点了绿色的水彩,把黑乎乎的山头点上了生机。‘呲呲’几声,灯灭了。月芹着急,伯父,怎么灯灭了。孩子,别急,我出去看看。说着伯父就摸着黑出去了,月芹好像听见伯父撞到门了。隔壁她二娘,你们家停电了吗?伯父站在院子里扯着嗓子喊。二哥啊,没有电,好像停电了。隔壁的二娘回了话。伯父进来的时候是拿着蜡烛的,微黄的灯光把伯父的脸照的很沧桑,但却满是慈祥。伯父关了门,拿着蜡烛站在月芹前面,举着照亮。烛焰摇摇晃晃,伯父却站着一动不动。月芹接着画了水,画了落日…
    伯父把蚊帐放好,坐在床沿,轻轻往里面扇着风。月芹睡着了,嘴角还牵着笑。伯父轻轻起身,放下扇子,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画。看了看,然后涂了点胶水,沾到墙上了。伯父进了自己的屋,吹了蜡烛,睡下了。夜静静的,月芹在梦里听见了伯父的咳嗽声。
    伯父走的那天,月芹正在上课,是隔壁二娘来报的信。月芹记不得当初是怎么回的家,却至今没忘记伯父走时的面容。黑黄色的脸略带油光,也可能是汗,因为二娘说伯父倒下前在做木匠活。额头的皱纹一条条,蜷曲着,头发也很凌乱。向来充满温情的双眼,此刻却永远地闭上了,把自己搁在这个世界。
    月芹三天没有吃饭,她想就这样随伯父去了。脸上挂着泪,眼睛红肿,躺在床上如死了一般。二娘在一旁劝说着,月芹却什么都听不见。风吹了进来,吹的墙上的画沙沙作响。月芹看着墙上的画,眼睛更加朦胧了。
    月芹从医院被接了出来,可是她不认得这些接她的人,也忘了自己,只是一个劲地找伯父。月芹记不起所有的事,只是每天在里屋看着墙上的水墨画,可能她也忘记了那些都是她自己画的。
    月芹从里屋走出来,看着远处飘起的炊烟,想起了伯父嘴里吐出的烟…

精彩评论3

小小豆豆  新手上路  发表于 2012-3-23 09:59:58 | 显示全部楼层
谢谢分享,真的很好哦
a4346010  乞丐  发表于 2013-10-10 20:51:33 | 显示全部楼层
真是 收益 匪浅
丘石  乞丐  发表于 2013-12-26 05:03:18 | 显示全部楼层
真是 收益 匪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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